《異域鎮(zhèn)魂曲》第三章及后續(xù)文本內(nèi)容匯總

[二]

“看來清除者好象少了一個尸體。”

我意識到這是在指我，聲音來自一個穿著皮甲的紅發(fā)女孩。她的右手臂覆蓋著一連串彼此緊扣的薄片，好象是從某種生物的皮膚上取來的;帶角的肩甲則保護著她的左手臂。奇怪的是，她有尾巴…當(dāng)我看著她時，那條尾巴來回擺動。她引起了我的興趣。

“滾開?！?

我裝做沒聽見，然后向她致意同時詢問她是誰。那個女孩冷笑著，然后用她的尾巴做了一個下流的手勢。

“滾開，無知的小子?！?

那個女孩看上去很注目，但是她是否知道她有條尾巴?當(dāng)她回答時，我才意識到我居然將我所想的脫口而出。

“我有嗎?”那個女孩看著她的尾巴?！罢娴挠?我以前以為它只是眼睛里的小把戲。老天，你真是聰明!”她露出了她的牙齒?！澳銥槭裁床换氐侥闩莱鰜淼亩蠢?，少來煩我?!我跟我的尾巴都不是拿來賣的，懂嗎?”

當(dāng)我還在回味她的話時，莫特插嘴了

“你跟你的尾巴是不是賣的和我完全沒關(guān)系。反正你也不能靠它們過日子?！毙疫\地是，它的聲音實在太低，以至于她無法確定是誰，她只能懷疑的看著莫特。我趕快岔開了話題，順帶滿足我的好奇。

“它什么也沒說…但是我還是好奇…你為什么有尾巴?”

那個女孩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?！澳忝@了嗎?你是比石頭還蠢嗎，還是根本就沒知識?真希望監(jiān)護者在你身上砌磚，把你做成街道!”

莫特回答了我的問題。

“她是個提夫林，老大。他們有一些惡魔的血脈，所以讓他們變得多疑而且很具防衛(wèi)心…不過那條尾巴不錯，可惜粘在了這么丑的身體上?！蔽覈L試再次岔開話題。但是這次她聽見了。

“你最好注意你的腦袋，臭嘴巴的密彌爾，不然我就把它從你的下顎砍下來了，了解了嗎?”

“你干嘛不試試把我的下巴打掉呢，小姑娘?!我只聽到一些貧民區(qū)的垃圾講大話!來打我一拳!我會咬掉你的腿!”

“夠了!”我必須平息爭吵。

“恩，沒錯。控制一下你的手下，否則我就把他和他的身體埋在一起，懂了嗎?”我認識到我不可能從她那兒問出更多的東西。

“那么再見?！?

“恩，那就滾回你來的地方?！?

一個街邊的小販進入了我的視線。這個表情令人討厭的男人很快注意到了我在看他;他立刻向我叫賣著他的商品。他帶著一條長長的木桿，上面掛著好幾打去皮煮過的老鼠。當(dāng)他說話時，他用他寬寬的，污穢的手指向它們，從始至終都帶著笑容，露去泛黃的，殘缺不齊的牙齒?！拔梗值?，你好嗎?這么美好的一天里，有興趣來只美味的老鼠嗎?”

我看了看那些老鼠，每一只都被剝皮，取出內(nèi)臟;鉤子穿過它們的頭，掛在木桿上。當(dāng)我查看各種處理方式時，我發(fā)現(xiàn)它們的頭部都有些變形——每個頭顱都有一節(jié)骨頭突出，上面覆有螺紋，使它看起來象是腦部組織。

“那些是怪模怪樣的老鼠?！?

“啊，你眼力不錯!我賣的都是顱鼠，沒錯…我相信你會發(fā)現(xiàn)它們的脂肪比一般的老鼠肥得多。真的很好吃!”他再次向我推銷，在我面前揮動著桿子…老鼠來回的舞動，象小片的牛肉一樣掛在桿子上。

“顱鼠?”

“恩，先生，顱鼠。它們是邪惡的動物。普通的老鼠只會吃掉貨物，還有繁殖，散播疾病之類的…討厭的東西，如此而已。但是顱鼠嘛——就是我抓的這些——它們是大麻煩。當(dāng)它們超過一只以上聚在一起的時候，它們就會變聰明…有時候非常聰明。”

“變得更聰明?”

“沒錯，他們的確是!如果我遇到兩只以上，我就會飛快地逃走…”他彈了彈手指，來強調(diào)他的重點?！啊視?如果有一大群，咳…他們會和人一樣聰明!”

“我的建議…如果你要抓顱鼠，只要抓小群就好。最多不要超過十只。但是我告訴你…”他走近前來，呼吸噴在我的臉上，并且壓低聲音：“如果你遇到了更多的顱鼠…像是幾十只的話…趕快逃命吧，就像被痛苦女士的陰影籠罩一樣!”他又退了回去。

“巫術(shù)，先生…巫術(shù)!如果那些小惡魔聚集在一個地方，它們就會獲得各種奇怪的力量!他們會讓對手的腦漿從耳朵里流出來!很可怕…我告訴你，就是不對勁?！?

“你是誰?”

“什么，我?我是克理頓，有時候被叫做克理德——老鼠殺手!”他夸張地微笑著，露出一排泛黃，破裂而彎曲的牙齒。

“你似乎…很友善…和這里的其他人比?！?

“呃，先生，我試過。我想因為這是我的職業(yè)…大部分這里的人都很不友善，但是我要每個人都知道克理頓永遠帶著溫暖的微笑，永遠有新鮮的老鼠肉給他們吃!”他朝著我眨眼，然后拉住我的手臂。

“我知道你要走了，但是你離開之前，要不要來一份美味的老鼠肉?在路上吃，如何?”

“何不…”

“好的，先生，好的!你要哪一種?”他用骯臟的手指指著老鼠肉?！坝锌镜模钡?，煮的，還有炭烤的!都很新鮮，很好吃…三個銅幣兩只!”

“炭烤的?！蔽掖鸬?，那個應(yīng)該可以掩蓋它的味道。

我把銅幣交給他，他輕巧的用木制烤肉叉將一對炭烤的老鼠叉起，從鉤子上取下來。然后把它們放到我手里。他朝我眨眼：“好好享受，先生!”

老鼠肉烤焦了，外皮酥脆，但是里面軟而多汁。它的油脂偏多，味道像是…以前吃過的某種肉類。那個男人期待地看著我?！跋矚g嗎?要不要再來一份?”

我沒有再理會他，轉(zhuǎn)身而去

HIVE MARKET

我意識到我來到了貧民區(qū)的集市。我看到一個靜靜地站在墻邊，看著遠方的老婦人。她似乎不關(guān)心周圍的人潮，只抓著一根木棒，上面掛著很多小魚。我走到她身前，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
“噢…先生，要買一些…”她注視了我片刻，試圖認出我來?！班尢炷?，我以為你是我的老主顧?！彼]上了嘴，向我的身后打量。

我回頭看了看，試圖找到她在看什么。但是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任何特別。當(dāng)我回過頭來，我發(fā)現(xiàn)她又在看著我…她迅速收回視線，再次望著遠方。

“什么?你認識我嗎?”

“天，不!”她停了一下，“恩，你有。我想…你，或是一個很像你的人。那是很久以前了?！?

“告訴我…”

“呃，先生，你看…現(xiàn)在我的視力不太好，那時候也不怎么樣。但是我想我看到你和一小群同伴一起走過。那是很久以前的事，你很快就走了過去。但是我記得，你抬頭的樣子…一個女人跟著你，試圖要阻止你。為了讓你轉(zhuǎn)身，她和你說話…但是你把她推開?！?

“她是個美麗的女人…看起來很傷心，很生氣。她站在那里一陣子，然后繼續(xù)跟著你，想要追上你。至少還有兩個人跟著你，先生…但是我唯一清楚記得的那個人長得又高又瘦。他身上有股臭味，我在街的另一頭就聞到了。好象他有好幾年沒有洗澡了。他也緊緊地跟著你，而且一句話也沒說。他的表現(xiàn)好象那個女人不存在似的，即使有時候她撞到他，試著阻止你也一樣。我只記得這么多，先生?！?

又一個過去發(fā)生的事件。我給了這個婦人一些銅幣，然后邊走邊徒勞地嘗試著把任何的記憶和這件事聯(lián)系起來。

一個寬肩膀的女人在街上巨大的衡量中曳步著。她用鐵鞋踢踢這些建筑的橫梁;有時候她彎下腰，并用她赤裸的手從板子上扭起一個釘子。她手中握起一個，并估量它，然后又把它放到毛制袋子里。她直起腰，聽見了我的到來，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，但從她站立的姿勢以及她把手放在離武器不遠處的態(tài)度來，我知道她已經(jīng)隨時可以應(yīng)對麻煩了。我注意到她的一只眼睛里有一層乳白色的薄膜。

“你靠的夠近了…你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?”

“你是誰?”她從背袋里拿出三根釘子，把他們旋轉(zhuǎn)拋至空中再用手接住。

“他們都叫我艾恩諾絲?！彼龑⑺鼈冇址呕卮?，發(fā)出沉悶的叮當(dāng)聲?！拔野阉鼈冑u給一個住在下城區(qū)叫韓姆瑞的男人，他是做棺材的。”

“下城區(qū)在哪里?”

“恩，我以前是知道路的，真的知道。但是那些監(jiān)護者又把街道改的很亂。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知道怎么去那里了。我必須找出新的路線——不過我想那些監(jiān)護者最后總是會把事情整理好的?！?

“監(jiān)護者?”

“恩，監(jiān)護者，痛苦女士的仆人們?！彼粗?，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?！澳阋欢ㄊ遣诺椒ㄓ〕恰Ｋ麄兩⒉荚诔鞘械乃闹芄ぷ?，遵循著那位女士的旨意。他們一直不斷的建造再建造的工作，使用那些已經(jīng)脫落或是掉落下來的東西做為原料，再制造新的東西?！?

“這些木材來自這里和那里。有時候監(jiān)督者會把材料丟下，我會在另一群來拿組材料前先就拿走。可能是一些從房子和墻壁弄下來的碎瓦礫?！?

“我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?！比鹂藴匮劬Ρ牭么蟠蟮模?dāng)你看見他的眼珠凸出得更大時，讓我覺得很不安?！澳敲茨闶鞘艿阶８＃艿阶８?。保持無名的狀態(tài)，你就會像一個諸界間的鬼魂，難以追蹤，沒有足跡，看不見，無法發(fā)現(xiàn)?！彼Я艘难例l。“一個選中的名字，一個給予的名字…會讓其他人找到你并傷害你?！?

“你受到傷害了嗎?”

瑞克溫點了點頭，然后抓了抓自己，“我曾經(jīng)不經(jīng)意地講出我的名字，一次，只有一次，只有一次?！彼难劬ψ兊碾鼥V，好象記憶是痛苦的，然后又不安地看著我?！拔铱梢愿嬖V你這個故事，而且我會，但是我必須先看到三個銅幣?！碑?dāng)他說出『銅幣』時，他的臉露出微笑，但他發(fā)臭的呼吸像鐵槌在敲打我一樣。

我給了他幾枚銅幣，瑞克溫做出站立的姿態(tài)，向左看看，向右看看，然后面對我。他的臉緊縮著，然后發(fā)出咕嚕的聲音，他又放屁了。這個氣味幾乎要把我擊倒，但他沒有注意到?！拔遥辉{咒了!在這區(qū)中光彩地走著…”他僵硬地站起來，鼻子在空氣中翹得高高的。他跳前跳后，向那些看不見的路人點點頭。

瑞克溫表情有點僵硬，兩手叉腰?！案鷦e人撞上了。他的子孫有著南瓜一樣的外表?？蓯?”然后瑞克溫用力將獨自鼓起來，以便看起來象是胖胖的樣子。他用他骯臟的手，然后把他的頭發(fā)打扮整齊，梳到后面，所以他看起來幾乎是禿頭的，然后他開始用手指敲打在他肥胖的肚子上。然后他走來走去，在他假裝出的刻板上流階級以前所在的地方盤旋?！斑@一個是一群詛咒?！比鹂藴赜靡粋€輕蔑，隨便的手勢比了一個看不見的詛咒。

“知道我的名字，我曾經(jīng)不經(jīng)意說出它，我曾經(jīng)!”他又邊呆住了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并繼續(xù)開始裝出上流階級的樣子。這個外表突然變皺了，瑞克溫猛烈地放屁，然后又吐氣，空氣中充滿了他骯臟的臭味?！霸撍赖膼撼簦瑲馕逗图S便!來這里說故事，現(xiàn)在是非常適合的時間。現(xiàn)在名字是瑞克溫，別人給的名字，別人給的名字…”

“貧民區(qū)，貧民區(qū)…一個我可以說的故事，一個我可以說的故事，而且我會說，但是我必須看到三個銅幣?！彼七扑难例l，并像只豬一樣哼鼻出氣。為了聽他的另一個故事，我再次付了幾個銅幣。

“尖頂，尖頂…”他指想他的左邊，指向在遠方燒黑的巷子。“一條險角巷。”他彎曲他的手腳，要模仿其中一棟建筑的殘骸。“不是總有角的，不是總是燒焦燒黑的，曾經(jīng)活的，不再是了?！?

“火焰，火!”他把手臂拋向空氣中，然后搖動它們，想要假裝是火焰一樣。“巷子燒掉了，冒出好多的煙，煙灰散落在每個地方…最后，只有建筑物的殘骸還在，死掉的建筑的骨頭，死掉的建筑的骨頭，角…每個地方都有角?！?

“危險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壞人在那里建立他們的窩了?！彼瞎缓罂焖俚胤帕藗€屁，象是喇叭在吹風(fēng)?！斑@是一個關(guān)于一條街區(qū)變成險角巷的故事?！彼谛厍皠澚藗€半圓。

“一個男人讓它變成了這樣。一個野獸讓它變成了這樣。一個甚至惡魔都崇拜的人。一個巫師的故事，充滿了瘋狂，悲傷，燃燒，思念…”他發(fā)出噓聲，然后用一種讓我聯(lián)想到失火的方法咯咯地叫?！斑@是個危險的故事，一個危險的故事?！?

“有一個巫師，這不這是個會閃爍言辭的巫師，而是個有力量的魔法師?！比鹂藴仳\地雙手合十，然后邪惡地笑著，“他使用魔法燒，魔法也燒他?！?

“給他取的名字是伊格那司，一個受人尊敬的名字，然后變成令人害怕，然后又變成令人憎恨的，最后是受懲罰的?！比鹂藴匕l(fā)出嘎嘎響喘息，然后努力地呼吸，并發(fā)出嘶嘶的聲音，明顯是模仿伊格那司。

“伊格那司是被最偉大的魔法師傳授的，他就像是個學(xué)徒，伊格那司學(xué)了非常非常多…但沒有一樣是同是學(xué)到的?！比鹂藴乇瘋負u搖頭，“在他的心里，他那個像炭一樣黑的心里，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，它在燃燒，它在燃燒，并且它在挨餓?！比鹂藴刈ニ男?，好象很痛苦的樣子?！爱?dāng)他在挨餓時，伊格那司在挨餓。看到諸界燃燒是他的愿望?！?

“在夜晚…”瑞克溫弓著背，開始闊步走向巷子，他的臉上高興地咧嘴笑者?！耙粮衲撬緛淼较镒樱鞘墙嵌认?，在他眼里的怒火，在他心中的怒火，他都宣泄出來?！比鹂藴刂钢镒?，然后又把手臂拋向空氣中，又尖叫又笑著。

“肉體像蠟一樣，人們像蠟一樣，伊格那司一直笑，一直笑…”瑞克溫倒向地下，他的身體被他所想象的痛苦折磨著，“一個邪惡，做了一件邪惡的事，不要忘記，不要忘記?！彼酒饋?，又弓起背，看看左邊，看看右邊，然后又開始喃喃自語，好象秘密地和某人說話。“有東西要完成，有東西要完成…”

他僵硬地站了起來，表情是堅決的?！耙呀?jīng)決定了一個懲罰，所有言辭閃爍的男巫，助產(chǎn)士，神秘記號的語言者，詐取銅幣的女巫，所有巫術(shù)的方法…他們都來了，甚至那些只有最小魔法痕跡的人，都來懲罰伊格那司。分開來時，他們都是蒼蠅…”他在他的爛牙齦中發(fā)出嗡嗡的嘈雜聲?！耙黄饡r，很危險，很危險?！?

他哼著曲子，然后舉起他的手…“抓住伊格那司，準許他的愿望…”他蜷曲他的手，好象要開始施咒一樣?！八Ｍ麩饋?，他們準許他這樣，用他自己的欲望，來點燃這個咒。他們把他的身體做成一道通向火元素界的門…他們想要殺他，殺他…”

“失敗了，失敗了…”瑞克溫又放屁了，好象要強調(diào)這些巫師們的失敗?！耙粮衲撬具€活著，伊格那司還活著，只是睡著了，用火焰當(dāng)做毯子，當(dāng)他燃燒時，他在睡覺時翻來覆去，沒有這么快樂過…沒有這么快樂過…”他閉上了眼睛，交叉雙臂，慢慢地轉(zhuǎn)身。“燃燒…永遠地燃燒…”他的眼睛突然又張開了?！坝幸惶焖麜褋?，那時候，諸界將會燃燒?！?

這個瑞克溫好象知道很多，也許他的知識能幫助我找到我所找尋的。

“你能不能告訴我，在哪里可以找到一個叫法絡(luò)德的人?”當(dāng)我想到這點后，面對付出銅幣聽一個故事的要求，我接受了。

“有一天，一個受人尊敬的人，就是法絡(luò)德。一個有目標及地位的人。但全部都化為烏有，消散在空氣中了?！比鹂藴夭[著眼，然后又放了屁，把空氣充滿內(nèi)臟在攪動的味道?！跋⒃诳諝庵辛恕⑶疫€發(fā)臭?！?

“一個騙子，一個會作弊的人，一個扭曲了法律的人，就是法絡(luò)德?！彼鸨?，好象在書桌上寫字一樣。他寫了一下，然后突然停下，有點害怕的樣子?！叭缓笥幸惶?，他發(fā)現(xiàn)他連自己都扭曲了!”

“他成了這樣一個騙子，所以當(dāng)他死時，他必須要去一個可怕的地方…”瑞克溫悲傷地搖了搖頭，然后又弓起背，失去控制地看向四周?！胺ńj(luò)德不會接受的，他不會，他不會!他已經(jīng)騙了別人了，他也會騙了他自己的命運?！?

“他閱讀，埋在書堆中，并咨詢觀看的人…”瑞克溫闊步地走向后又走向前，他把手放到眼睛上，好象在了望遠方?！啊⑶宜麄兏嬖V他，只有在垃圾堆里才可以找到躲避命運的東西。”瑞克溫放了個屁，然后又發(fā)出一個發(fā)臭的咳嗽?！耙苍S他們是騙人的…”

瑞克溫僵硬地站起來，然后開始匆忙地脫掉他想象中的衣服。每丟掉一件，他的背就更彎了。“法絡(luò)德拋棄了他的地位，他的目標，接受了一個新的稱號…”瑞克溫停了下來，然后睨視你。他抓抓他的破布，并搖動它們?！八兂闪似撇贾?他會統(tǒng)治這些垃圾，叫他的子民收集全部的垃圾，并且找尋他所需要的?！彼麚u了搖頭，“他現(xiàn)在看起來甚至，甚至更…”

“呃…你知道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?”

瑞克溫搖搖頭，“他在破布堆和垃圾中生活。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他，找到他…”

確定不會再獲得新的幫助后，我繼續(xù)我的旅程，離開了集市。

我對于瑞克溫提到的險角巷很是好奇，那兒離這很近，于是我們走了過去。

那里有眾多建筑物的殘骸，和兩個熱衷于收取過路費的黑幫。在一棟廢棄的教堂，我遇到一個叫做艾歐拉的男人，看上去他急于與我交談，當(dāng)我一走進這棟建筑，他立刻走了過來向我致敬。

“歡迎來到歐斯卡大教堂。你是要來和我一起膜拜歐斯卡的嗎?你可以成為他的第二個信徒?！?

“多告訴我一些關(guān)于歐斯卡的事?！?

艾歐拉的聲音透露出一種獻媚?！皻W斯卡是諸門戶的守門者，看它里面蘊藏著門戶的力量，門徑和機會。被稱為眾門之城的法印城，從前是歐斯卡的家，直到他被那可詛咒的痛苦女士驅(qū)逐為止?，F(xiàn)在這里因為痛苦女士禁止的緣故，已經(jīng)沒有幾個歐斯卡的信徒了。然而，這很快就會改變，我要幫助人們看見歐斯卡的偉大;她將不能阻擋人民的意志!”

歐斯卡?我不覺得當(dāng)我這邊多了個神后有什么不好，即使這個牧師的神并不能幫我，他自己對我也是有用的。

“我想成為歐斯卡的信徒?！?

“太好了!上一個人這么問，已經(jīng)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艾歐拉要我向了一大串儀式后說道：“現(xiàn)在你是歐斯卡的信徒了;去向法印城的公民分享傳達這些話語，好讓他們知道歐斯卡的榮耀!”我突然有些擔(dān)憂了。

“為什么這里沒有其他的歐斯卡信徒?”

“這些年來我曾經(jīng)有過很多信徒，但是不幸地是，他們統(tǒng)統(tǒng)都消失了，這實在讓人沮喪。事實上，當(dāng)他們成為信徒后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。最近這里有個傳言說痛苦女士是事件的根本原因。現(xiàn)在沒有人再肯來了。你是這么久以來我見過的第一個。”

MAZED

當(dāng)我離開那棟廢棄的教堂后，我感到很困惑。我停下腳步…發(fā)現(xiàn)我已經(jīng)身在別處。我是孤身一人，而且周圍的環(huán)境完全不同了。我正站在由石頭組成的同心圓上。同心圓之間存在在不少缺口，石橋毫無規(guī)則地連接著這些同心圓環(huán)。而且這些圓環(huán)上同樣存在著缺口。

(實際上在無名氏加入歐斯卡后，痛苦女士出現(xiàn)將無名氏囚禁在了迷宮Mazed——譯者)

當(dāng)我低頭觀察石環(huán)之間時，我所看到的盡是灰色的虛無。這里的同心石環(huán)是有限的，最外層的石環(huán)之外是更多的灰色虛無的空間，好象我所在的空間是有限的空間。圓形的拱門規(guī)則的樹立在最外層的石環(huán)，每個拱門都包含一個傳送門，但是當(dāng)我穿過門后發(fā)現(xiàn)這些門僅僅是在相互傳送，沒有一個能將我?guī)С鋈ァ?

但是當(dāng)我在找尋出路時，我注意到一個地方并不只有石頭，這里堆放著垃圾。我仔細調(diào)查后，確信在我之前有人曾在這里扎營。我發(fā)現(xiàn)了特別的東西。

它看上去好象某種日記。干燥的人皮紙掛在骨架上，奇怪的是，皮紙似乎在縫合的地方愈合了，構(gòu)成了代用書本的書背?？雌饋硗鈧?cè)的皮紙構(gòu)成了封面，包裹著骨架里的其他皮紙。

在皮紙外部用血寫了一連串的符號，但是我看不懂;它們似乎是某種文字，但是又好象是上下顛倒，左右相反的寫法，而且角度很奇怪，讓我看了眼睛疼。

盡管筆記生硬，但我必須承認這個骨架的設(shè)計真的很精巧;骨頭經(jīng)過切割，因此完美的接合在一起。看起來這些骨頭似乎可以拆開，以便展開書并閱讀其內(nèi)容。

我解開了骨架，隨著『啪答』一聲它被展了開來。我打開書，開始查看每頁…這里充滿了一連串和封面符號同樣的怪異符號，而且它們看起來不具備任何意義。

試過很多次后，我仍然無法理解這些符號，我絕望了，決定放下這本日記。當(dāng)我扣好了書的骨架時，我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——也許里面的每一頁并沒有任何含義，我…不管是誰…將這些符號寫在里面，是為了蒙蔽想要閱讀真實內(nèi)容的人，真正的內(nèi)容是被隱藏在日記的骨架里。

我檢查了骨架的邊緣，注意到有一根骨頭的摸段有一道級細的裂痕;我將手放在邊緣上，扭轉(zhuǎn)骨頭的頂端，露出一個中空的空間?？臻g內(nèi)里有一些塊卷筒狀的皮膚。

雖然很難閱讀，但是我仍嘗試盡可能了解更多。

“被困被困痛苦女士的旨意成全躲開她的注視…我殺了太多人，太多勒死，殺死，還有停止他們的呼吸…我知道有一條出去的路，我將嘲笑那個插滿刀片的人…”

“其中一個拱門掌握了出路，它們其中一個，有一個有出去的路，不能一次經(jīng)過一個，或許——或許我應(yīng)該經(jīng)過一個，然后回到同樣的門，而不…”

這些記錄慢慢變成了無法辨別的潦草筆跡。由于某種原因，我覺得那是最后一筆記錄…這個化身不是在迷宮中死去，就是逃了出去。

終于我發(fā)現(xiàn)如果我進入東南方的某個傳送門后，然后在不再經(jīng)過任何其他傳送門的前提下，再次走回這個傳送門，我將會被傳送到一個我從未接觸過的門。這個門將我送回了貧民區(qū)我原來消失的地方。我現(xiàn)在終于知道艾歐拉的信徒都去了何處。

我簡要地跟莫特解釋了發(fā)生的事，我們從另一個邊離開了險角巷。如果我估計不錯，這里就是離太平間不遠的地方。我繼續(xù)我在貧民區(qū)的探索，搜尋每一個我未曾到過的地方。

我突然聽了一陣嚎叫，什么奇特的動物能發(fā)出這樣的聲音?這時我看到了一個怒目而視的男人，俯身向前，吼叫并且低聲咆哮?？雌饋硭呀?jīng)好久好久沒有修剪他的頭發(fā)了…他的頭發(fā)這么長，象簾子一樣遮住了眼睛。他有一些長長的繩子狀的胡須，有油和汗水的結(jié)塊，下垂的胡須極多，以至于變成了他糾纏蓬亂的胡子。

我向他致敬后，這個男人在咆哮中停了下來，他伸出手分開遮住眼睛的那堆象窗簾的頭發(fā)。當(dāng)他枯萎憔悴的手拉開他那骯臟的一髻頭發(fā)時，一些奇怪的紫褐色的蟲從他的頭發(fā)里掉了下來，散落在鵝卵石上。在像披肩般的頭發(fā)后面，他的身體像月光一樣蒼白，而且滿是皺紋。當(dāng)他瞪著我時，他厚重濃密的眉毛形成了一個『V』字型。

“握我的手飛向月亮嗎?”

“『握你的手飛向月亮?』朋友，下次吧?！?

這個男人皺了皺眉，但他的眉毛挑起來象一個倒『V』字型，作出一個奇異的表情。我沒有辦法想象他是如何做出這個表情的，但要我看著他臉上的肌肉扭曲成另一個圖案，真是不舒服。我不知道他是生氣，好奇，或兩者都是，或兩者都不是。

“燒焦的親吻，一個木頭女人的心。”

“『一個吻說出女人的心聲，男人的答案就是你想要知道的?』那很好，但是要知道：我的答案是一個問題，而你的答案是我想要知道的?！边@個男人好象被我的聲音催眠了。當(dāng)我說出每個字，他的眼里都出現(xiàn)一些閃爍。

“狂吠就是我，我句是!我要，要我，你可以嗎?你可以嗎?”我想我對他的語言開始有些感覺了。

“也許你能：你是誰?或是你是什么?”

“混——亂!”他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出這個字，好象要他說出來有些困難?！坝行┤苏f是混沌黨徒，我說是混沌黨?；煦琰h。三個不可以說成一個是。”他弓著背坐在膝蓋上，開始前后搖動，好象個小孩高音地在唱歌?！盎煦琰h，混沌黨，好遠的家。這是一個派系，但是我們很寂寞。”

再確認沒有遺失任何東西后，我問了其他的問題。

“我正在尋找一本遺失的日記，你知道我可能在哪兒找到嗎?”他皺了皺眉，斜視的眼睛閉上了，很快又再次睜開。當(dāng)他再次開口時，他的聲音變得平靜和坦率…像是另一個，健全的，正在說話的人，這個改變真是詭異。

“當(dāng)你丟失一本后，你必定會找回一本。你的每一部分都有一本，所以你必定會找回一本?！彼Ｖ廴缓髶u了搖頭片刻，好象被他自己嚇到，然后開始讓人不安的咯咯叫。我問他是否能告訴我去哪里能至少找到一本。他看上去好象將會拒絕，突然間他的左拳提上來打在了他的鬢角。他以嚎叫作為輝映，突然又停止下來，再次眨眼。

“其中之一在感知會大廳你客房的壁櫥里，另一些在石頭會哭泣的城市下面，一坐深深密封的陵墓的墻上。而其他的…”在他說完之前，他的右拳提了起來，打在了他的臉上，導(dǎo)致他再次嚎叫。他眨著眼然后搖了搖頭片刻，好象被他自己嚇到，然后令人不安地笑。

這是最后清楚的信息。不管再如何問他，我也無法獲得更多的信息。事實上，他看上去并不像記得他關(guān)于日記對我說了什么。

為了不再花費其他的時間在無意義的交談，我轉(zhuǎn)身而去。這時莫特忍不住開始評論狂吠，“恩，這是一個有太多被打斷樹枝的樹?！蹦剞D(zhuǎn)動他的眼睛，“和混沌黨徒閑聊沒什么意義的，老大。他們是一群愚蠢的牲畜。”我向他詢問什么是混沌黨徒。

“他們是一個沒有任何規(guī)則的派系…除了不要在腦子里想一件事太久以外。他們有時候被稱為混沌黨。沒有必要去解釋什么。他們似乎只能吸引到象蒼蠅一樣的會員…恩，就是一些瘋狂的或是無序的會員，我認為。我不認為他們有任何的招募人員…雖然你無法肯定地說他們什么?！?